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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春的季节,天气还是冷的。山林间的夜风呜呜作响,吹进只剩半边大门的道观正殿,却被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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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2章 神憎鬼厌 巫灵丛林

问镜 by 减肥专家

2023-4-22 10:52

  “这样就差不多了。”
  顾执给救下的女修服了药,推拿一番,又施了个手法,让她睡去,免得即刻醒来,再伤了心神。
  虽说盛桐要他向女修询问匪巢情况,但也说了是“聊胜于无”,如今双方强弱分明,那群水匪的巢穴不复隐秘,又岂能抵挡巡防组的冲击?所以,顾执干脆就当过了耳边风,且是发了懒症,也不去会合,就地坐下,拿起记录被掳修士讯息的玉符研究。
  看了一会儿,他耳边响起樊清的声音:
  “上面讲,此女是凌崖剑门的入室弟子,我记得,那个门派已经……”
  顾执扭头过去,只见旁边樊清端端正正跪坐地上,姿容明秀纯美,目光却在女修身上留连,神思似有飘移。顾执也没多想,随口道:“是啊,数月前已经被北边流窜过来的魔头灭门了。此女应该就是当时逃出的,只是才出虎口,又入狼窝。”
  沧江防线漫长,巡防组也不是万能的,有一些修为极强的魔头,神出鬼没,一个穿插就是几万、几十万里,根本就封锁不住,故而也时不时的有凌崖剑门这样的事故发生。
  要说那凌崖剑门,也是南国一个打出了名号的小型剑派,其师门是依附于论剑轩的,门内还有一人登上聚仙桥,也算主镇一方。谁能料想转眼翻覆,其门人弟子也沦落至此。
  樊清幽幽叹息一声,情绪明显低落下去。
  顾执微怔,然后有些明悟:如果传言是真,这位怕是想到自家境遇、自家宗门了吧。
  他是巡防组专门请来处置特殊事件的,算是“外人”,对组中修士来历,并不是十分了解。只是听说,樊清此人,貌似是出身北地大派四明宗,当年天地大劫初起时,和同门外出游历,因北方混乱,滞留在南国,大概也不会想到,竟然一留就是十年。
  这十年间,天地大劫肆虐,修行界形势瞬息百变,其基本势力布局虽然还与劫前仿佛,但里面的结构、细节已经是天差地别。其中,四明宗之变,可说是影响最为剧烈的一次,直接导致北方巨擘洗玉盟的根基动摇。
  作为真界有数的大宗门之一,四明宗与清虚道德宗、飞魂城共同构成了洗玉盟的骨架,然后才由成千上万的中小型宗门填上血管肌肉,稳稳抗住已经分裂的北地魔门,支起北地三湖的一片天空。
  谁知一夜之间,宗门核心修士遭遇魔染,互指叛逆,彼此争伐不休,后来虽是揪出了元凶,却也激化了本来就有的矛盾,破镜难圆,偌大的宗门给折腾得四分五裂,元气大伤,到最后闹得孰是孰非都分不清楚,成了一笔烂账。
  四明宗一时难再翻身,代替其地位的浩然宗,底蕴究竟是差了些,被当头砸过来的责任弄得措手不及,其余像清虚道德宗、飞魂城等,由于地域和历史因素,也很难统合四明宗的资源,眼睁睁看着局势糜烂,难以收拾。
  因为宗门师长反目,像樊清这样的弟子,根本没法摆正自己的立场,很多都像她一样,流落在外,有家难回,这些年是吃尽了苦头,有一些物伤其类的情绪,也属正常。
  虽说是猜出一些缘由,顾执才没蠢到再去刺激人家一回,只当什么都没看到。
  此时,丛林深处已经大气爆鸣之音,巡防组对匪寇的剿杀已经开始,距离不过百里左右,顾执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,盛桐那横斥六合的磅礴气息,在散修之修,确实独树一帜,也无怪乎很多人都怀疑,他得到了上古传承。
  相较于盛桐,对面的气息要诡秘得多,但明显是一弱再弱,然后突兀闪脱,疯狂逃窜,盛桐自然是紧追不舍,这也宣告了巡防组与匪寇交战的整体势头。
  “赢了。”顾执觉得很正常,唯一有点儿意外的,就是与盛桐对战的那个,滑溜得挺有水准。
  他站起身子:“樊执事,咱们也过去吧,那位你先抱着……”
  樊清倒没有意见,可她近身过去,方一俯身,就惊道:“好烫!”
  “咦?”顾执很是意外,难道那女修还有什么隐疾他没发现,用药用错了?
  迈步上前,正要弯腰察看,心头突地一跳。虽不知其来由,可他也是老油子了,毫不迟疑,身形一挫,贴地便走,口中叫一声示警:
  “退!”
  但示警还是迟了,樊清那边一声不哼,身子软倒下去,眼看要压到地面女修身上,忽地被扶住,而一直沉睡的女修,缓缓坐起身来。
  顾执看到这一幕,都顾不得为自己的“眼瞎”懊恼。樊清再怎么说都有步虚初阶的修为,又出身大宗,论战力还在他之上,能够如此轻易得手,对方起码也是个步虚上阶的强人。如此高手,为了布局设伏,却能把自己折腾成那般模样,其志非小。
  想也知道,他只不过是个添头,那就要有添头的自觉。还好,是在丛林中!
  他脸上微微泛青,已经使出了长青门某种秘术,气机探出,加持在周边林木之上,随即催化。
  “……惨了!”
  气机透入,便如泥牛入海,倒是那些林木深层,分明有恢宏之力,如决堤之水,轰然反冲。
  这一处丛林大有古怪,也是陷阱的一部分!
  念头未绝,无数枝叶长藤从四面八方涌来,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,其中还有一些倒刺利如钢针,刺入肌肤血管,将致命毒素注入进来,顾执挣了两下,就保持着那挣扎的姿势,僵成了一块木头。
  轻轻的笑音里,刚坐起的女修也不管只是遮住她半裸身子的外衫滑落,伸出另一只手,按死了樊清已经按在剑柄上的手掌:
  “四明宗的不愧是儒道兼修,神昏而心明,绝境之中,也有一击之力……嗯,就是这个香气,多谢你的衣衫。”
  樊清勉力睁开眼帘,看那已经形成重影的女子,倒是声音持续不断,传入耳中:
  “再认识一下好了,妾身色蕴,此界有眼无珠者甚多,将妾身与一个卑劣无耻的魔头并称,叫什么神憎鬼厌!”
  神憎!
  听得这个名号,樊清心口猛然一揪,颤栗感从顶门而下,瞬间贯穿全身。
  神憎鬼厌之名,实是恶迹累累,凶焰滔滔,罄竹难书。其中那鬼厌十年之前,不知得了什么造化,将幽冥九藏秘术修炼到六欲天魔之境,横行南国,无人能制,最后据说是在东华山大变之时,死于其间。
  而在那之前,神憎的名头还要在鬼厌之上。
  色蕴精通五蕴阴魔功,最擅长将有道行的女修炼化为阴魔之属,当年有一个获得《五蕴阴魔经》残本的南松子,已经能够在沧江两岸混出名号,色蕴只会更强十倍,当然,为修炼魔功害死的人,也要多出十倍、百倍不止。
  落在色蕴手中的女修,当真是想死都难,由不得樊清不为之恐惧。
  色蕴完全把握住樊清的心理变化,笑声悠悠,就那么并膝斜跪,将樊清趴伏的身子缓缓翻了过来,让她枕在自家膝头,瑧首微垂,双眸妖媚明亮,与她因恐惧而大睁的眼睛对上。
  因为中了色蕴的禁锢手法,樊清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面目,只有那对眼睛,占据整个心神,只觉得那其中烟幕重重,色泽鲜红,便如红纱艳帐,转瞬又似有明月升举,层层破开。
  这是色蕴精擅的一种瞳术,被这一对眼眸照住,樊清身上更无半点儿力气,心智昏蒙,那些“红纱艳帐”,实是象征着樊清本人心防,倒映在妖瞳里。清风明月之下,飘飞翻卷,吃那魔光穿心直入,在神魂之上嵌入魔纹。
  至此,樊清仅有的那点儿挣扎之力就彻底消散,双眸仍然睁开,却是空茫无所定向,仿佛失了魂魄一般。
  色蕴微微一笑,俯身下去,玫瑰色唇瓣与樊清唇齿相接,将其牙关打开,一颗早纳在舌底的丹丸滚落进去。同时,她扶着樊清后颈的手,将源源不断的魔气注入,只在女修五脏六腑滚动。
  樊清意识虽已丧失,还是有本能的反应。色蕴这一手,让她很是痛苦,眉头蹙起,身子蜷缩,肌体抖颤,顷刻间便溢出一层汗水。
  还丹境界以上,已经没有排汗的自然需求,出现这种情况,乃是遭遇损伤的应激反应,流出的都是元气,出一次汗几等于是受伤,使她身体愈发虚弱,而流出的汗水中,则有一道极淡的流香,挥发出去,与这片丛林的气味融为一体。
  做完这一切,色蕴脸色也有些红晕,气息起伏不稳,消耗颇大。她也不休息,伸指点在樊清眉心,打入五蕴阴魔经中一门控魂秘术,这才满意,拍了拍樊清腰臀处,让她起来。
  樊清撑了下身子,缓缓站起,动作初时还有些僵硬,但很快就恢复正常,便是眼神都重新凝聚,只是非常沉默。随后就举步前行,朝着丛林深处元气动荡的方位行去。
  “顾门主这回好慢,盛前辈比他还慢。”
  数十里外,灵矫已收了剑,指挥修士处理攻下匪巢后的种种事项。但她心思跳脱,实在不怎么擅长这种善后之事,且这里伤员太多,那些被掳来的修士,个个受伤不轻,她这边只七个人,实在照顾不来,故而对盛、顾二人颇有怨言。
  话音方落,她心有所感,只见丛林间一个人影飘然而至。
  “咦,樊师姐怎么过来了?”灵矫早对手边的杂事不耐烦了,当下就找了个理由,“那边说不定有事,我去看看。”
  其他修士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,哪有空理她。
  灵矫飞纵过去,远远就打招呼,她和樊清已有七八年交情,关系极好,樊清加入巡防组,都是她一力相邀。不过这回,樊清似乎心情不太好,没有即刻回应。
  往后面看了下,没有顾执的影子,灵矫有点儿奇怪:难道那边真的有事儿……
  一念未绝,她背上长剑铮声鸣响。
  霎那间,灵矫脸上笑容消去,身形倏止,同时喝道:“樊师姐止步!”
  樊清根本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,相反,速度还是激增,向着她冲击而至,半途,已经拔剑,剑气丝丝作啸,锁定了她,凌厉凶狠,毫不留情。
  灵矫弯弯的眉毛皱起来,背后长剑化为一道强光,冲天而起,剑气嘶啸,正正劈在樊清刺来的剑尖处。后者来势凶狠,其实精气神散乱,只是一个空架子,哪能敌得过,当下剑器脱手,整个人都抛跌开去,撞在树上,随即委顿下去。
  飞剑无声回鞘,灵矫冲前几步,又谨慎起来,小心翼翼来到樊清身前,气机先一步探入,只见女修神思昏昏,全身气血升降逆乱,以至于瞬息出了一层薄汗,虚弱至极,已经再无行动之力。
  灵矫眼神锐利,往丛林深处,樊清过来的方向刺入,论剑轩独有的搜魂秘术便如无形的剑光,飞游盘转,直趋百里开外,却没有任何发现。
  顾执,还有那个救下的受创女修,都不见了踪影。
  “顾门主是步云社的中坚,是组里临时请来,嫌疑很小,只有那女修……”
  正想着,身畔又一声闷响,回头去看,却是一个身躯瘦长的修士被人从天上硬掼下来,骨头都不知摔断了几根,已经陷入昏迷,正是飞天蜈蚣。盛桐紧接着赶至,见了樊清这模样,眉头也是大皱:
  “怎么回事?”
  灵矫将前面的变故说了,与之同时,盛桐也将神意感应铺展开来,他堂堂长生真人,千里范围亦在掌顾之间,但后面也是摇头:
  “不见半点儿蛛丝马迹,嘿,我看看樊执事的情况。”
  说着,他也去给樊清把脉,才探了片刻,便是咦了一声:“你来看。”
  灵矫依言上前,刚看到樊清的脸,却见女修眼睛倏然睁开,其中两轮圆月升举,牵引心神,令人难以自拔。
  一惊之下,灵矫心中慧剑斩去虚妄,本能后退,同时身外层层霞光泛起,叠起千百层。
  “丹霞法衣,果然名不虚传!”
  盛桐的赞叹声里,一记重拳便如毒龙出水,从她腰胁处攻入,千百层霞光喀喇喇扭曲破碎,后继又有千百重翻起,可紧接着头顶一声霹雳,盛桐与飞天蜈蚣交战时都没有使出来的重鎚法器轰然砸下,声东击西,瞬间打落顶门。
  盛桐的重槌乃是一件祭炼了八十八层,几近十五重天的法器,砸下之时,当真有破山透海之力。一槌下去,丹霞法衣固然是当世奇珍,千层霞光可辟刀兵水火,却也吃力不住,有溃散之相。
  铮声剑吟,在千钧一发之际,灵矫飞剑挑在重槌下沿,那一道剑光已经不见实体,只有森然锋锐之气,兼有强韧之性,竟是用极致精湛的驭剑术,将重槌以及所蕴的恢宏之力硬生生挑开。
  盛桐见状,一声不哼,脚下微动,挑了樊清起来,挟着雄浑大力,朝着灵矫直撞过去。而在灵矫侧后方,一直半死不活的飞天蜈蚣暴起,嘴巴一张,暗黄丹气扩散,笼罩三丈方圆,把所有人都裹在里面,而显然又是樊清受到更多的伤害。
  灵矫脸上早无笑容,眸中寒芒凛冽,已然发怒。直至此刻,她都没机会弄明白,为何盛桐会冒天下之大不韪,反戈一击。
  樊清是她挚友,不可不救,她一边用丹霞法衣上的霞光缠住盛桐的重拳,一边用飞剑抵挡重槌,又再分心思,一记剑指探出,破开飞天蜈蚣的暗黄丹气,刺中樊清心口,连续上百道剑气连环,撕碎并卸掉了盛桐藏蕴其中的恶毒法力,不顾反震,又将樊清锁脉封窍,留了下来。
  见她如此做法,盛桐嘿地一声冷笑。
  不能说灵矫应变不得力,可她的修为本就比盛桐有一些差距,如今终究还是分了心,且将樊清救下,更是平添累赘。她素来以矫然飞动、奇幻多变的剑术见长,如此一来,便是舍去了最锋利的武器。
  盛桐岂会放过这个机会?他长吸口气,重槌之上显化出层层乌光符咒,大小虽没有变化,却是沉重了数十倍,再一次狠狠砸下。而以重槌为中心,虚空扭曲遮蔽,元气流动都急剧变化,彼此相激,化为一层层符咒,连续摞下,大气中轰轰作响,竟是将灵矫硬压在地上,双脚入地几近半尺。
  灵矫身上丹霞法衣晃动,霞光如水波般荡漾,可此时盛桐已经展开了真人界域,将灵矫彻底压制,更以己之长,攻彼之短,要的就是硬碰硬,连续数记重槌轰下。
  远方巡防组的修士终于发现这里出了问题,一时间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,只是循迹冲了过来。
  这是最蠢不过的选择,可灵矫没有余力阻止,盛桐则全不理睬,一门心思只往灵矫身上砸。
  势力是如此猛烈,被锁脉封窍的樊清,这时才刚刚落地,滚落到灵矫脚边,虽是被灵矫救下,却不知飞天蜈蚣使的是什么毒素,“哧”声长音里,她全身都爆出一层血雾,形貌凄厉之至。而就在血雾中,一头形似蟒蛇,身躯两侧却生长有密密麻麻长足的怪物虚影腾起,扑面而至。
  千毒龙!
  不想竟在此时看到天魔十三外道之一,更因为那其中毒素侵入,连丹霞法衣都没挡住,灵矫心神一个恍惚,剑气纵横,将虚影斩下,但剑意流转分明已出现了滞涩,最终还是着了道儿。而她也发现,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中毒,还有毒素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深入腠理筋脉,内外毒素相激,来势愈发恐怖。
  灵矫知道事不可为,飞剑再度挑开重槌,卷起樊清,驭剑想走。哪知周边丛林,草木疯长,无数长藤、粗枝布下弥天盖地的大网,同时那枝叶各自拼合,化为古奥符文,排列铺张,压力直抵形神,竟然又是一重界域!
  两重界域压下,偏偏她剑意运转恰在一个滞涩的当口,盛桐一声厉喝,重槌轰击,硬生生撞破剑光,灵矫终于坚持不住,飞剑哀鸣一声,已受了重创,灵矫同样口鼻溢血,整个脏腑都在抖颤。
  周围那些粗藤嗡然而上,一个个都好比龙筋一般,剑气破之不开,就是破开小口,也很快恢复,更有无数藤蔓扑来,将她重重缠缚,连飞剑都不知卷到了哪里去。
  正挣扎之际,前面藤蔓倏然一分,盛桐穿插进来,施了辣手,重拳猛击她的小腹,五脏移位,随即固定,难以复位,显是一种非常阴毒的封禁之术。
  灵矫再咯出一口鲜血,再无抵抗之力,眼睛却是死盯着盛桐,眉心倏然开裂,祖窍中剑芒骤闪,化为一道冰冷白光,穿透虚空。
  盛桐哪想到会有这般变故,当即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呼,吃剑气一击,他左眼贯穿,当即爆裂,更险些破入脑宫,这还是双重界域扭曲后的结果。剑芒折射,从他左后颈上穿出去,在后方化为片片羽毛似的光影,消失不见,而他整个脸都被刺入肌骨神魂的寒意冻结了。
  “雪落羽光剑……这是胡姒保护徒弟的后手吧。”
  丛林中深处,传来色蕴的声音,盛桐捂着脸,半晌,忽然暴起,祭在半空的重槌狠击灵矫天门,槌力贯透全身,喀喇喇不知断了多少根骨头,神魂剑胎更是遭到重创,整个人都软垂下去,再无知觉。
  旁边飞天蜈蚣给吓了一跳:“盛桐你想让咱们鸡飞蛋打吗?”
  盛桐也是个狠人,虽受到重创,脸孔扭曲,却一声不哼,直接转身,冲入巡防组那边,当即惨叫喝骂声连成一片,显然是泄愤杀人。
  色蕴声音紧随着他飘动:“这些都是货物资源,不要弄得太难看了。且你那伤势,主要还是被剑气缠绕,也不是不能医治……别顶着。”
  说话间,又有数根长藤飞起,其上有尖刺,破入盛桐后颈,几个抖颤,竟是将其颅骨中的剑气吸出,那些长藤当即冰封粉碎,而盛桐一声低吼,已成烂血糊的眼眶中,血光流转,细筋蹿动,显然是长生真人级数的强大生命力发挥作用,欲将眼睛重新长出来。
  “等此间事了,我再注入草木生机,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  丛林深处,色蕴仅披着一件外衫,缓步走出,长腿光裸,肌肤雪白,紧要处时隐时现,勾人心魂。只是这边两位都不是此道中人,对此视若无睹。
  飞天蜈蚣只对色蕴的手段感兴趣:“巫灵禁苑,虽只是残片,也是堪比法宝,好用得很,色蕴你能挣得这物件,实在是赚到了。”
  色蕴笑吟吟地回应:“知道好用,我多拿一样东西,你们也没意见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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