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二章 谁都不傻

　　“叮铃铃……”
　　电话响了起来。
　　虚洛对王京抬抬手，接起了电话：“喂？”
　　“小洛？我三叔啊！”对面传来了韩三坪的声音。
　　虚洛心头顿时一惊：“三叔，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？家里有事儿？”
　　韩三坪哈哈一笑，“没事儿，你爹妈好着呢！我打电话是想问问你，如果咱们想要引进嘉禾的《黄飞鸿之壮志凌云》来内地上映，会不会很难？”
　　少年不解的问：“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了？”
　　韩三坪道：“我也是听海外的朋友说的，你写的这部《黄飞鸿之壮志凌云》，在亚洲都卖疯了！许多华人华侨都看得热泪盈眶啊！
　　既然是讲述我们的民族英雄黄飞鸿的故事，那么拿到国内来播放，也一定会有意义的吧！顺便让大家欣赏欣赏香江顶级的功夫片。”
　　虚洛点了点头，看来韩三坪是看重了《黄飞鸿之壮志凌云》的xx效应。
　　不过《黄飞鸿之壮志凌云》的确是很有爱国情怀的好电影，通篇没有一点崇洋媚外的瑕疵，就是堂堂正正的华国人，在面对时代浪潮时的生活抗争而已。
　　这样的电影，不会带来不好的东西。
　　沉吟了一阵后，虚洛道：“三叔，香江这边的电影引进都是没问题的，只要给钱就行……这一次是咱们峨影厂，还是上面想引进？”
　　“就我们峨影厂。”韩三坪道：“我想着你不是编剧嘛，或许你跟他们谈，能让他们便宜一点？你也知道，咱们不容易啊，家里的底子薄，付不了多少钱的。”
　　“我帮你问问吧！”
　　虚洛又和他说了几句，把电话挂了。
　　然后他就把这事儿给王京讲了，“胖哥，你说嘉禾会爽快答应吗？”
　　“会！”
　　王京毫不犹豫的道：“你刚才不也说了么？只要给钱，他们卖给谁不是卖？”
　　虚洛道：“可是内地那么多的观众，嘉禾会不会想着卖个高价？”
　　王京乐了，“阿洛你这么聪明的人，怎么忽然傻了？内地电影行业是怎么个状况，嘉禾怎么会不知道？
　　你们电影票就几毛钱一张，各地电影院还要做假帐偷票房，害得只能按照卖拷贝赚点钱，我们怎么会不知道？”
　　说到这儿，王京停了一下，道：“如果是你的面子，大约只要有1000万……不，500万港币，就能拿走内地的播放版权了。”
　　“呵呵。”
　　虚洛冷笑了两声。
　　王京瞪大眼睛：“500万还贵？新加坡的票房都过了1200万港币了啊，嘉禾能从他们手上拿到差不多300万的票房分成，大佬！”
　　“过十年之后，我拿5000万买一部电影的内地版权，眼睛都不会眨一下。”虚洛先吹了一下牛，再叹气道：“可我们厂子拿不出那么多钱啊！他们又不是独得票房收入，还要和上面的分，还要忍受各种盗版和瞒报……”
　　“你有苦楚别跟我诉，去找邹老板呀！”王京好笑的道，“你不是刚刚许诺他一部李联杰的片子吗？他能赚那么多，肯定愿意给你打折的。”
　　“我现在就是问你，我最低能压到多少？”虚洛开门见山的道：“最低最低的！你赶紧想想！”
　　王京无奈了，只能在脑海中回想嘉禾过往的版权出售情况。
　　好半天之后，他才道：“你按照300万谈吧！如果低于这个数字，估计嘉禾宁愿放在仓库里，也不会给内地的。”
　　说着，王京看了看时间，“现在才8点过，你打个电话给邹老板，探探他的口风先！”
　　“好！”
　　虚洛也是干脆的人，直接把电话拨了出去。
　　……
　　“嗯，好的。”
　　“不客气，我们是朋友嘛！”
　　“我也是华国人，内地的电影行业弄好了，我们香江不也跟着享福吗？”
　　“好的，你明天让他们更阿勇联系吧。”
　　邹纹怀笑着挂了电话，端起了还没有冷的咖啡继续喝。
　　旁边抽雪茄的何贯昌听了大部分话，大致上也听懂了。
　　本来他是来找邹纹怀商量程龙的《飞鹰计划》的，结果碰巧就遇到了虚洛给邹纹怀打电话，说内地的峨影厂想要买《黄飞鸿之壮志凌云》的版权。
　　他问道：“100万港币，罗曼德你可真舍得！你还不如白送呢！”
　　“怎么叫白送呢？”邹纹怀听了好笑，“我不仅把给虚洛的剧本钱赚回来了，还卖了一个大大的人情，更为我们嘉禾未来进军内地市场铺垫了关键的一步，你不该夸奖我厉害吗？”
　　“厉害是厉害，可能不能管用那是一个问题。”何贯昌吐了一口烟圈，道：“内地那么穷，电影盗版比香江厉害十倍百倍，这样的市场给我们有什么用？还不如多去开发一个欧洲国家的市场呢！”
　　邹纹怀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，然后说道：“大陆以前穷，现在穷，你能保证他们一直就穷下去？不会富裕起来？”
　　何贯昌哑然失笑，“我们祖上都是大陆来了，不存在看不看得起他们的问题。但大陆有12亿人啊，罗曼德！你觉得12亿人都过上富裕的生活，可能吗？一百年之内，他们能达到香江的一半，都是莫大的运气了！”
　　“不不不。”邹纹怀摇着手，“我和你想的不一样，我看了这些年大陆的改x开放，他们是一年比一年好，生活水准也在一步步的提高，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追上来的！
　　我不是说全部大陆城市都追上来！但你想一想，哪怕就只有北京、沪海、粤州、南湾、临安、金陵、蓉城……等等十几个城市发展起来，覆盖的人口至少就有1亿了吧？
　　这么1亿人作为我们嘉禾电影的潜在观影人口，难道还不够多？每次电影上映，哪怕只有三分之一，不，十分之一的人去看，也有几千万的票房了吧？这还不够？”
　　何贯昌琢磨了片刻，点点头：“我承认你的这个想法很好，可这得多少年去了？”
　　“我不知道，但我总觉得不会太久。”邹纹怀道：“正因为如此，我们可以提前去布局，好歹也在内地有一个自己的稳固基地！”
　　顿了顿，他道：“虚洛不是说，香江电影干不过好莱坞电影吗？那我现在就未雨绸缪，先找一个退路，这种布局不好么？”
　　何贯昌被他说服了，“希望你是对的吧！反正我们也损失不了什么！……但是我告诉你啊，如果《黄飞鸿之壮志凌云》票房好的话，咱们下一部的黄飞鸿得涨价，再也不能贱卖了！”
　　邹纹怀莞尔道：“你不是说大陆市场不值一提么？”
　　“那也说不定，《少林寺》可是上亿的票房，那时候才5分钱一张票。然后后面的《南北少林》等也卖得挺好。”何贯昌道，“咱们的《黄飞鸿之壮志凌云》比起这些电影可好多了，先进了不止一个时代！说不定再轰下一亿的票房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　　“一亿不大可能，况且票房这东西和我们无关，他们都是卖拷贝的。”邹纹怀摸着下巴，“如果第二部他们能允许我们卖拷贝就太好了。”
　　“你做梦呢？”何贯昌嗤之以鼻，“那些电影厂的人难道是善茬？你看看他们，就知道利用虚洛来砍价，一个个的，老狐狸了！”
　　“好了，不说这个。”
　　邹纹怀抛开了当下的话题，问何贯昌道：“甑子丹那边到底怎么样了？他到底搞什么鬼？”
　　这回换成了何贯昌苦笑，“他就是闹脾气，觉得《杀破狼》的剪辑把很多他的打斗内容剪辑掉了，有点吹捧三毛的意思，然后就跑渼国了！”
　　“还是年轻啊！”邹纹怀感叹了一声，“你说虚洛怎么就没有这种孩子气呢？给我感觉他都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了，只不过披着一张年轻的皮而已。”
　　“那是天才，不能比的。”何贯昌忽然就来了主意：“你说我告诉他，虚洛看了剧本，觉得非常好，建议他加盟黄飞鸿第二部呢？”
　　“吓？”
　　邹纹怀目瞪口呆，但旋即便拍了巴掌：“这主意不错！我才给他了面子，他也就替我们背个锅吧！”
　　拍摄《杀破狼》之前，甑子丹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功夫小子，是虚洛给了他一条路，他才一跃成为巨星的。
　　让甑子丹生气的《杀破狼》剪辑问题，虚洛也没有参与进去，甑子丹因此对他自然也会多给一点面子，去尊重这位自己的贵人。
　　何贯昌闻言大为满意：“嗯，那接下来的5部片约怎么办？条件那么苛刻，我建议还是慎重。”
　　“继续谈吧！”邹纹怀道：“如果实在不行，就加一个约定，前面一部的票房达不到预期，后面的合约便作废……”
　　“这样他会不会觉得太苛刻？”
　　“总不能所有好处他都占了，风险却全部是我们的吧？”邹纹怀沉吟着说：“要不你就告诉他，200万一部，我们签约五部，他只管演就行，别的都不管！”
　　“也好！”
　　何贯昌想了想，觉得这样是最合理的。
　　甑子丹这么一个忽然爆红的小子，想得太多了也只是狂妄自大而已。
　　在香江影坛，谁能大得过嘉禾？！
　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