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你快乐吗？（下）

就在某太子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，就见某萝莉雪玉面团般的盘腿坐在了地面上，粉雕玉琢的小腮帮子鼓囊囊的，似是想到了什么，软绵绵的叹了口气。
“唉，明明今天晚上可以好好享受一下的，现在不但全都泡汤了，还要动用我的存货，刚刚才浪费了一瓶精元丹的说，这可真是大出血啊大出血，这些白狼肉本来想拿出去制成印度风味的肉干呢，还有介个……”
浪费？
大出血？
易天行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：明明受伤的是他好伐，难道她不该感谢他一下吗？
只是，听着某萝莉甜甜糯糯的碎碎念，某太子摸了摸鼻子，竟是无端的生出了一种愧疚的情绪……这实在是不科学啊！
于是乎，易天行在自己的储物袋上一抹，手中就多了一只釉色粉青的酒瓶，放到了某萝莉的跟前。
“小梦，打开看看。”某太子勾唇暖笑。
林绮梦呆萌萌的拿过酒瓶，歪头摇了摇，用白嫩嫩的玉手，拔出了上面的软胶木塞。
登时，一股沁人的甘甜直冲脑际，让人神清气爽！
某萝莉当下双眸大亮，软萌的要滴出水来，“这不会是……传说中的猴儿酒吧。”
正如传说中龙族喜欢收集金光闪闪的东西一样，根据上古的妖兽志记载，猿类妖兽最喜欢做的事，就是采摘珍果，酿造猴儿酒了。
联想到那只发狂的金毛巨猿，也难怪某萝莉会有此猜测了。
果然，易天行闻言，轻缓的点了点头，笑容别样的干净圣洁，“应该没错，这是我在金毛巨猿的洞穴中找到的，就是因为我灌了几瓶酒，所以才跟金毛巨猿打起来了。”
“原来天使哥哥是个偷酒贼呢，我果然是被连累的。”
林绮梦一语指出了某太子所谓灌酒的真相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，唇角晶亮晶亮道，“那……战果如何，偷了几瓶呢？”
易天行靠在墙壁上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，相当从容的暖笑道，“不多，也就十来瓶吧。”
“十来瓶呀。”
林绮梦闻言，粉嫩嫩的唇瓣愈发的娇艳欲滴起来，唇角边的梨涡沁满了甜软的蜜意，掰着白嫩嫩的手指，软萌萌的如数家珍，“天使哥哥，你知道的，神农一脉的丹药最是难得了，尤其是炼丹的那个老头子，可吝啬了，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了那么一瓶精元丹的，还有这些白狼肉……”
不得不说，洪火完全是躺着也中枪了。
易天行见此，自是心领神会，似笑非笑道，“我了解，大出血嘛，好了，这些酒分你一半。”
“咯咯……天使哥哥真是够意思呢。”林绮梦闻言，不由喜笑颜开。
眼见易天行又拿出了四瓶美酒，某萝莉相当不客气的将猴儿酒装进了芥子空间。
“怎么收起来了，不喝吗？”易天行笑问道。
林绮梦软萌萌的甜笑，回答的相当实诚，“哦，我要拿回去跟桀一起喝，桀不喜欢我在别人面前喝醉呢。”
“是吗，还真是霸道啊。”
这个答案让易天行的眸光滞了滞，随即，唇角温暖的笑靥多了一丝魔魅的诱惑，“不过，你应该知道的，猴儿酒是用珍果酿成的，是大补之物，喝了是不会醉的，所以，你可以放心喝，我请。”
显然，最后两个字才是某太子想要强调的重点。
果然，某萝莉对这两个字的免疫力几近于零，大眼睛乌溜溜的纠结了一下下，就答应了下来，“咯咯，好的呀，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眼见某萝莉点了头，易天行眼中划过了一丝得逞的笑意，再次拿出了一瓶猴儿酒和两只白玉酒盏，依次蓄满。
霎时，果香浓郁，沁人心脾。
林绮梦白玉般的小鼻子，当下陶醉的抽了抽，直接捧起了一杯，一饮而尽。
她只觉得那股甘甜顺着嗓子眼留下，瞬间让整个肺腑都变得暖烘烘的，味甘醇厚，回味无穷，天狐心经似乎都蠢蠢欲动起来。
这让某萝莉不由的眯了眼睛，吐气如兰的绵软道，“真是好味道呀，天使哥哥，你也喝啊，你刚服用了精元丹，再加上猴儿酒，效果应该会成倍增加呢。”
“好。”易天行执起了另一杯猴儿酒，同样一饮而尽，动作中多了几丝平日里没有的爽朗。
说来，某太子鲜少饮酒，更少与人共饮，因为他要保持时刻的清晰和警惕。
但是，这一刻，随着这杯酒下肚，他却是奇异的从未有过的放松了下来，干净到不可思议的容颜，染了酒香醉色，溶解了层层黑暗，剥离了光环般的圣洁，余下的竟是犹如稚子般的纯真。
如此沉醉在美酒中的某太子，是某萝莉从未见过的。
“怎么了？”易天行睁开眼，瞧见某萝莉呆萌萌的注视，不由暖笑道。
林绮梦托着腮帮子，眨巴眨巴纯净无暇的大眼，“没什么，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呢，我记得第一次见天使哥哥的时候呀，你明明对吃食不是那么在意的，现在居然会成为一个偷酒贼，怎么想都跟你的形象不太相符的说呢。”
易天行闻言，不由勾唇轻笑，闲适的靠在墙壁上，眼底的魔魅渐渐回笼，一点点凝聚在某萝莉的身上，“是啊，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去偷酒，就像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替别人受伤一样。”
接触到某太子具有侵略性的眼神，林绮梦纯净无暇的大眼妖异丛生，不躲不闪的甜笑道，“那就当成教训好了呀，时刻提醒自己，下一次不要再让同样的情况发生呢。”
那样纯粹的妖异，让易天行的眼底的暗色加深，圣洁的笑容多了几丝迷离的味道，意味深长道，“可惜有些东西，是无法控制的。”
眼见某太子再次倒了一杯猴儿酒，一饮而尽，林绮梦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。
“光有酒没有肉，可没什么意思呢。”
某萝莉说着，直接将穿好的白狼肉，架在了火炭上，然后，将随身携带的种种香料，依次撒了上去，来回翻烤。
很快，肉香四溢，引人食指大动。
易天行没有打扰林绮梦烤肉，只是一边浅酌，一边目不转睛的瞧着，看得很仔细，很专注，很享受。
终于，林绮梦将一串白狼肉拿起来，嗅了嗅，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，这才冲着某太子摇了摇手上的烤串，“呐呐，天使哥哥，烤好了，可以吃了哦。”
易天行本来以为，某萝莉是要将手上那串白狼肉递给他的，谁知道手刚抬起来，就见某萝莉已经是自己吃上了。
某太子不由嘴角抽了抽，这才认命的拿了一串，尝了几口，又尝了几口，竟是有些停不下来。
中肯的说，跟那些顶级大厨相比，某萝莉的手艺并不算好，跟她吃东西的功力相比，可谓是相去甚远。
但是，易天行就是觉得好吃，难以形容的好吃，他不由夸赞出声，“很美味，没想到小梦会有这么好的手艺呢。”
林绮梦闻言，水朦朦的大眼中划过了一抹小小的得意，软萌萌的甜笑道，“这都是跟桀学的，桀的手艺才好呢，不管我想吃什么，桀都会做给我吃哦，桀做的东西是这世界上最好吃的呢。”
这次，易天行在某萝莉的笑容中，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幸福的东西。
正是这种幸福，让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，宛若无药可医的病毒，在他的胸腔蔓延，夺眶而出的暗黑，将他温暖圣洁的笑靥，化为了似笑非笑的嘲讽，“冷天桀，真是一个幸运的人。”
“幸运？”
这个词汇，触动了林绮梦的神经，甜美如蜜的笑靥，散发着诱人沦亡妖异，“幸运到全家都被灭门吗？”
那样全然的维护，让易天行胸腔中的嫉妒，渐渐地转变成了另一种情绪。
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幸，至少他……”
至少他拥有了你，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救赎，这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，不是吗？
易天行停顿片刻，再次将一杯猴儿酒饮尽，放下酒杯的时候，已然是恢复了唇角的暖笑，突然轻声道，“想听听我的故事吗？”
林绮梦微微愣了愣，眨巴眨巴纯净无暇的大眼，软萌萌的点了点头，“这要看天使哥哥想不想讲了，我当然是喜欢听故事的了。”
“是啊，或许我真的需要倾诉一下。”
不知道是因为今晚喝多了美酒佳酿，还是因为身处在不一样的星空下，亦或是因为身边多了一个她，易天行只觉得心底的隐秘蠢蠢欲动，宛若逐渐盛开的妖花，只想一展芬芳，不吐不快。
“易家是什么样的家族，我想你也很清楚，易家家主，也就是我名义上的生父，易山河，就像他的名字一样，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让京城改名换姓，把宋家从第一世家的位置上拉下来，为了权势，他可以不择手段，牺牲任何东西，包括我。”
这一刻的易天行，像是剥开了层层伪装，宛若一个赤身露体的婴儿，宣泄着曾经的脆弱。
“所以，轩辕血案之后，我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，为了保证易家和阴家的联盟，被当成了联姻的工具，跟阴紫琼订下了婚约，还被带进了阴家为质，当然，在明面上，阴家也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，就是要培养我，教我修炼之法，然后，他们将我交给了一个名为阴寒的长老。”
说到这儿，某太子眼底的暗黑渐渐的蔓延而出。
“这个人人如其名，行事狠辣，阴晴难测，最初，他发现了我的修炼天赋之后，竟然心生嫉妒，对我非打即骂，百般虐待，接着，他出去执行一项任务，回来以后，就对我改变了态度，不但传授我修炼功法，还用各种最名贵的丹药，辅助我提升，后来我才知道，他无意间等到了魔修功法，而我就是最好的试验品，和绝佳的鼎炉，不管我多努力的修炼，都会被那个老东西掠夺一空，久而久之，整个秘境都知道了一个事实，我是一个废物，可惜……”
易天行指了指自己脑袋，似笑非笑的唇角魔魅丛生，“人啊，不光要有实力，还要有脑子，我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，学会了那部魔功，并且青出于蓝，于是，我把他的功力吸收一空，并且让秘境中那些白痴相信，这个老东西，是练功走火入魔，丹田破碎而死的，做师傅的都死了，我这个废物，自然没资格，也不用再留在秘境，于是，我被送了回来，从地狱爬回到了人间。”
某太子虽然说得简单，甚至轻巧，但某萝莉却能想象到其中的炼狱之苦，算算年纪，那时候的易天行，不过十几岁，那样青葱的少年，该以怎样的意志和心性，战胜这样无边的黑暗。
果然，这个男人的强大，不是没有道理的。
在林绮梦的倾听下，易天行唇角的笑靥越发的讽刺，“然后，我被送回了易家，易山河听到我五年一事无成，是一个修炼废物之后，没有哀其不幸，没有怒其不争，反而松了口气，他觉得，把手上的权势送到我这种废物的手上，才是真正的安全，才能保证他的统治长盛不衰，所以，他把易家交到了我的手上，然后，就再也没能力要回去了，是不是很好笑呢。”
易天行说着，自顾自的笑出声来。
那是他第一次放声大笑，却让人生出了一种天地同悲的错觉。
若说冷天桀的不幸是五马分尸瞬间撕裂的血腥屠宰，那么易天行的遭遇便是捆绑凌迟无处可逃的冗长残酷，没有谁比谁更不幸，全都是生命难以承受之重。
而这样的仇恨和重量，只能用鲜血来清算。
林绮梦看着眼前大笑的某太子，就像是看到了最初的某帝王，生命中除了复仇，再没有任何出口，而复仇的尽头，也不过是另一个深渊而已。
那样相似的感觉，让某萝莉少有的心头一动。
“笑过了之后呢，天使哥哥想做什么呢，或者说，你最终想达到的目的是什么呢？”
林绮梦笑若蜜糖，每一句软绵绵的轻喃，都直指某太子的内心深处，“覆灭阴家，得到易家，站在权利的巅峰，让你那个一生追求权势的父亲，一无所有，只能仰望，然后呢，独自享受那个孤独的位置吗？”
易天行闻言，不由得愣住了。
原因无他，某萝莉的话，竟是字字句句都直戳要害，跟他想的分毫不差，只有最后一句，他没有考虑过，或者说，他从未考虑过复仇之后的事情。
易天行压下心头几不可查的动荡，笑容魔魅的反问，“为什么不呢？”
林绮梦拿起了一杯猴儿酒，在掌心摇晃，纯净甜软的声音像是直击人的灵魂深处，让人逃无可逃，避无可避，“那么……真的到了那个时候，天使哥哥会快乐吗，会比现在更快乐吗？”
面对那双仿佛能够倒映一切的眸子，易天行的眼底深处竟是生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狼狈，他无法坦然的给出肯定的回答，只能转移话题，再次带上了那张圣洁无比的假面。
“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无聊的话，从某种意义上讲，我们算是盟友，所以，我应该不用担心你出卖我的，对吗？”易天行露出了一个干净温暖笑靥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，散发着神恩之光，给迷茫的灵魂，最虔诚的救赎。
林绮梦见此，并没有继续之前的问题，作为朋友，她只能做这么多。
当下，某萝莉将酒杯中的猴儿酒，喝了个干净，狡黠的眨了眨眼睛，“我说出去又没什么好处，有什么好说的呢。”
“我相信你。”
易天行勾唇轻笑，透过洞口，看了看外面深沉的夜色，暖声道，“时间不早了，休息一下吧，我也要开始修炼了，我可不想真的成为拖后腿的那个人。”
“好的呀。”
林绮梦呆萌萌的点了点头，当下从芥子空间中扯出了一条毛毯，铺在地面上，在上面放了一只大头狐狸的抱枕，快要躺下的时候，才支着身子狡黠的笑道，“对了，差点忘了跟天使哥哥说呢，内伤这种东西呀，可遇不可求呢，如果天使哥哥疗伤的时候，配合魔蝎花来使用，效果应该会更好哦，正所谓破而后立，不是吗？”
某萝莉说完，这才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，整个人慵懒软绵的伸了个懒腰，然后宛若小狐狸般的团成了半个面团儿。
几秒钟以后，她的呼吸声就变得轻微平缓，细不可闻。
这么眨眼的功夫，某萝莉竟是睡着了！
确切的说，她在睡着的时候，也进入了某种修炼的过程，天狐心经自动运转，休息睡眠两不误。
感受到某萝莉的确是陷入了梦乡，易天行在慢慢的倾身，肆无忌惮的放开了自己的视线，看着那个睡颜比精灵天使还要纯净甜美的女子，脑子里却是不断的回响着刚刚的那个问题：真的到了那个时候，他会快乐吗，会比现在更快乐吗？
“不，不会比现在更快乐，现在才是我一生中……最快乐的时光……”
说出了这个答案，某太子心中一松，不由哑然失笑，他看着面前团成一团的女子，笑的越发温柔。
蓦地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，从身上拿出了一件雪白色的长袍，盖在了某萝莉的身上。
他本想将她的手也放进袍子，却是在碰到某萝莉手腕的时候，陡然怔住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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咳咳，今天只有五千字，因为这章真心不好写，欢欢改了好几遍的说，还差亲们一千字，欢欢记着呢，一定尽快补上哈~